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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在地下的古都北京

1918年,瑞典人安特生在北京房山周口店发现动物化石,1921年在此发现2颗人类牙齿,1926年在此首次提出并公布“北京人”的说法和概念。
1996年,长安街东方广场也发现了两万四千年前的生活遗址。所以有人说,北京的历史,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


北京考古史上,都有哪些重要的发现讲述了古都的前世今生?


西周燕国城墙的夯土(北京晚报)


西周的燕都


考古发现北京最早的城在房山琉璃河,那是西周燕国的古城。经过50年的考古工作,大致了解了城内布局。城内有宫殿区、祭祀区、手工业作坊区和平民生活区。这说明北京建城的历史至少在西周初年。


此后,城市这项“人类走出洞穴后最伟大的文化创意”,也选择了北京小平原。从汉蓟城到魏晋隋唐的幽州城,从辽南京到金中都,从元大都到明清北京城再到近代的北平。北京城市的躯体中有着三千多年的历史文脉。


琉璃河古城的西部和南部因为紧邻大石河(古称圣水),时常受到水患的威胁,西周后期城墙都被冲塌了,因而燕国灭掉蓟国后便迁都蓟城,琉璃河西周燕都遂废弃。


蓟城纪念柱(北京晚报)


西周—西晋的蓟城


西周时期,北京不仅只有燕都一座城。据专家研究,在今广安门一带,还有一座蓟城。


蓟城因西便门外的蓟丘而得名,附近遍长蓟草。蓟城最初是蓟国都城。大约从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随着燕国日益强大,而蓟国式微,燕国兼并了蓟国,并把蓟城作为燕国的都城,直至公元前226年被秦国占领。《韩非子·有度篇》:“燕襄王以河为境,以蓟为国。”只是蓟城的位置不见于文献记载,长期都是不解之谜。


20世纪50年代,考古工作者在宣武门、和平门一带发现了密集的战国水井、瓦当和夯土遗迹。陶井圈直径达130厘米,最多的一口井中有十一节。说明这一地点人口稠密,也有很多建筑,所以推测蓟城应在这里。


战国时期,燕国有所谓“三都”,分别为上都(蓟城)、中都(今房山窦店)、下都(今河北易县),从北至南成为燕国的控制中枢。由于北方草原民族的军事压力较大,因此上都蓟城的军事重镇地位愈加突出。此局面又为汉、唐所承袭。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蓟城在秦汉至隋唐时期一直是北方的军事重镇与交通枢纽。随着手工业和商业的兴起,蓟城很快发展成为“渤碣之间”最大的都会。


上世纪60年代,在八宝山出土的西晋幽州刺史夫人华芳墓志记载,该墓位于蓟城“西廿里”。当时的20里是现在的多远?巧的是,墓中出土的晋尺给出了答案,根据折算(一晋尺合今24.2厘米),晋代20里就是8712米。所以从八宝山向东推8712米就是西晋蓟城西墙,就在今会城门以东、小马厂一带,表明西晋蓟城的位置相对秦汉蓟城向西有所移动。


宣武门发现的战国陶井圈(北京晚报)


唐幽州和辽南京


蓟城在唐代又称幽州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唐代诗人陈子昂的著名诗作《登幽州台歌》,便创作于幽州城外的古迹蓟北楼。据文献记载,幽州城呈长方形,“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全城街道呈棋盘状,城中设子城,有坊(居民区)和市(市场)”。


幽州城的具体位置在哪?城墙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灰飞烟灭,它的位置要靠地下的墓志说话。北京考古出土了大量的唐代墓志,它们一般会在上面记载埋葬的地点,可以精确地把城的范围给卡出来。如紫竹院出土的卢公夫人赵氏墓志称,该墓“葬于府城西北十里”,府城即幽州城,据此可确定幽州城的西城墙位置。同样的办法,又通过王郅、仵钦、姚子昂等墓志确定了南、北、东城墙。


这些墓志的记载就像一条条提示,可推定幽州城的东城墙在今西城区烂缦胡同与法源寺之间的南北一线,西城墙在白云观土城台至小红庙村之南北一线,北城墙在白云观至头发胡同一线,南城墙在白纸坊东西街一线。


辽代升幽州为五京之一的“南京”(又称燕京),拉开了北京都城历史的序幕。辽南京基本沿用了唐幽州城的城垣与布局。以幽州城子城为宫城,居民区仍为26座封闭式的里坊,坊门昼开夜闭,以便对居民管理,大多数坊名也沿用了。辽代墓志上的志文,确定了卢龙坊、北罗坊、齐礼坊等坊的位置,城北部原有的北市扩大为燕京三市。城内横贯东西的大街在今广内与广外大街一线,纵贯南北的大街在牛街到南樱桃园一线。


金中都


金代海陵王迁都燕京后,于1151年参照北宋都城汴梁(今开封)的规制在辽南京旧城基础上营建了金中都。从金至清,北京成为封建王朝的正式都城。金中都也是北京建城史上最后一座位于今北京西南部蓟城旧址的城市。


金中都以辽南京为基础,向东、西、南三面大规模扩建改造。中都周长37里,设13座城门,纵贯南北的大路通衢(今广安门南北一线)成为全城中轴线。宫城、皇城、外城三重套合,突出了皇权至尊。城市增建了昼夜开放的街巷,与唐、辽旧城的封闭式里坊共存。城市布局与规划已具备中国封建王朝后期都城的特点,在中国都城建设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考古人员对金中都进行了调查,对城址的范围进行了复原。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又组织了多次考古发掘,相继揭露出大安殿、水关遗址、鱼藻池、外城墙等,使城市的结构与肌理更清晰地展现出来。目前现存的金中都城墙尚有凤凰嘴、万泉寺等巍然屹立,诉说着当年中都城的辉煌与壮观。


元大都土城的水涵洞(北京晚报)


元大都


元代忽必烈在开平城(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继承了汗位,随即南下,攻破中都。但此时的中都,不仅破坏严重,而且最关键的水源问题得不到保证。于是忽必烈另起炉灶,放弃了莲花池水系上历代相沿的旧址,在金中都的东北郊,以琼华岛为核心营建了一座新城,并真正按照《周礼·考工记》进行规划,这就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元大都。


元大都的兴建,用了18年,超过2.5万名的工人,在北京城市发展史上,有着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元大都蒙古人称之为“汗八里”,即“大汗之城”。它的规划融合了中国传统礼制与儒家思想,体现了皇权至上的思想。


大都平面呈长方形,道路整齐,泾渭分明,民间又称之为“八臂哪吒城”,其富丽堂皇是辽南京、金中都都无法比拟的。


大都城内的布局,井井有条。城郭分为三重:外城、皇城和宫城。大都共有50个坊,坊名皆取自典籍,贴切形象。如明时坊,地近太史院,取自《周易》“君子治历明时”之义。之前金中都封闭式的里坊至此改变为开放式的街巷。


元大都的后英房居址(北京晚报)


700多年的时光倏忽而逝,元大都早已成为历史。然而当年的一些遗址和地名,却依旧沿用着,例如位于安贞桥到安慧桥之间的安定路,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古老街道,还有北四环附近的元大都土城遗址、城内的排水设施等,流露着当时元大都的荣光。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考古工作者勘查了元大都的城垣、街道、河湖水系,发掘了不同类型的居住遗址和建筑遗存,为复原元大都的历史面貌增添了翔实的资料。今天北京城中许多街道和胡同,仍保存着元大都街道布局的旧迹。


元代未年,为防起义军,元顺帝仓促间下令修筑十一座城门的瓮城。1969年,和义门(明清称西直门)的瓮城被发现了,其上的灭火设施,是建筑史上的首次发现。


和义门瓮城的发现证实了文献中的记载(北京晚报)


明北京城


明北京基本维系元大都的格局,特别是沿用大都城中轴线并予以延伸。为加强城防,北城墙内缩、南城墙外扩、南城墙外加筑外郭城,北京城“凸”字形的平面布局至此定型。明北京城的改建还进一步突出了紫禁城的核心地位和全城中轴线的纵深效果。


复原后的明代东皇城墙(北京晚报)


皇城墙遗址、玉河故道、澄清闸等老城内的重要遗迹在考古人员的手铲下重见天日,并得到有效的展示,逐一擦亮了明代北京城历史风貌的金名片。



作者:郭京宁,北京市文物局


文章节选自《北京晚报》2021年10月12日,原标题“古都北京 考古为证”

责任编辑:小林

图片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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